采采流水,蓬蓬远春,随着太阳直射点向北回归线渐近,明媚春季再次悄然回归北方大地。
在这个不似以往的初春季节里,大多数人有机会留在家中,陪伴亲人,慢节奏感受生活,我也有幸陪爸妈在老院安静的生活,一起感受永远常在的爱。
自建楼房的好处不仅仅局限于居住空间宽敞明亮,更多的是自有院落带来的归属感。老院建成于一九九九年,一家人温馨的记忆开始于这里。爸妈在院子里喂养多只柴鸡,也养了一只名叫脏兮兮的患有沙眼的猫和名叫毛毛、蛋糕的两只狗,看家护院捉老鼠交由它们各司其职。爸妈在院子种下柿子树、石榴树、山楂树后,又沿河岸自行开垦出来一片菜地,每个季节都会种满时令菜。
惊蛰之后,花蝶、蜜蜂和蝲蛄将会出现在菜园里。在午后阳光和煦洒落进老院里,石榴树下的鸡窝上板结着点点鸟粪,晒在鸡棚上的脏兮兮的沙眼看起来总是那么迷离,小蛋糕在菠菜地撒野挨了一柳条躲得超远距离,安静的老院喜欢一整个春天的无所事事的平平无奇,是一种猫狗情细水长流,老院披日光守候的时光。
喜欢炊烟味道的我让父亲垒砌出来一口地锅,擅长面点制作工艺的母亲经常给我带来面食惊喜,而我热衷烧地锅蒸馍并负责加柴火,我将火势控制地刚好,用砖块压稳锅角,压强和温度一起在升高,深呼吸一大口香甜的炊烟味道;我继续加柴火,关心火星不要溅到谷仓角落,却忘了水量如何;我继续添柴火,霹雳一声炸了锅,包子馒头和花卷,全部变成干锅黑窝窝。唉,生活总是这么无常。
等到落日余晖,暮云卷帘不多时,天色很快暗下来。北半球即将黑天的天空横着刚好一半的月亮,就像蓝色幔布破了个口冒出圆拱般的橘色灯泡。
趁着温差不大的空当儿,我和爸妈坐在院子里赏夜空,从璀璨星河里坠落的流星,如一粒光脱尘而去转世入人间,猎户座腰部的三颗星清晰可见,此时稍凉的微风中不带太多水汽,北方干燥的初春需要一场淋漓的春雨来唤起大地片片绿的记忆,如一片绿地的窗外,谁把脚尖踮起来,躲开洼地积水,跑开的花纸伞下是谁在撑?不及多想,我喊上父母回屋休息,宁静的一天开始倒数凌晨时刻。
若非不测风云,我很难有机会静下心来感受慢节奏的老院生活并感悟与慢慢变老的父母相处的点滴。如今大多数人乐意选择对大城市的向往,或许那是梦开始的地方。但关于记忆根植于最初成长的地方,却是让我魂牵梦萦对故乡的羁绊,这种矛盾的情愫也许就是乡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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